“此事乃是韩府机密，我岂能随意告之与你？”韩小八婆的样子很欠抽。
余贤云有点无语。
若是自己现在直接退钱给她，她会不会不开心啊？
要不我退她二百两银子好了……
这样就免得我如此心累了。
可惜，韩如霜并没有让余贤云的小心思得逞。余贤云钱还没掏出来呢，韩如霜便坦诚相告了。
“实话跟你说了吧，我爹在朝廷里，还真的没有什么靠山……”
看着韩如霜那清澈的眼睛，余贤云知道，她没有说谎。
长叹了一口气，余贤云道：“一个靠山都没有的人也敢跟别人打架？真的是老寿星吃砒霜，活得……咳咳咳……”
果然说话不能太快，幸好余贤云刹住车了，否则活得不耐烦的就是自己了……
韩如霜冷冷地盯着他：“别说废话了，你有办法吗？”
“有。”
“快说。”
“拿住那位巡抚大人的把柄就是了……”
“我爹朝中无人，哪来的把柄可拿？”
余贤云笑了笑，再一次掏出那柄折扇，在这尚且还不算太热的天气下扇了扇：“小同志，你的思想还不够前卫呀……所谓把柄，当然是有把柄拿要拿，没把柄的话……”
韩如霜急忙道：“没把柄当如何？”
“没把柄制造把柄也要拿！”
忽然，韩如霜直接上前将余贤云的脖子锁住，狞声道：“你说人话。”
余贤云两只手在空中死命乱刨：“陷害他，卧槽，放手啊八婆！！袍子很贵的……”
……
商丘府衙。
韩审的表情很是凝重，仿佛时刻都要滴出水来。
自家老爷与新任巡抚是死敌，而自家老爷很快就要被罢免这事早已不胫而走。
所有的人与韩审的交谈除了必要的公事，不再包含任何一丁点的感觉。曾经的谄媚早已无影无踪。
所有人看着韩审的眼中，都带着一丝同情与讥讽。
今日，你还是高高在上的从四品，明天，你可能便连我都不如。
而对于这种眼神，韩审已经不太在乎了。
世人之心皆是如此，韩审做了这么多年知府，阿谀奉承已经见过太多。今日的讥讽，也让韩审看到了许多。
若韩某今日未能倒台，你们这些人，都不会太好过……
正了正衣裳，韩审抬眼，却发现韩如霜已经站到了自己的面前。
韩审脸上古井无波，没有任何一点点感情。
“霜儿。你是皇城司的人，那个巡抚不能拿你怎么样。你现在先韩府帮你母亲整理衣物，待我被罢官之后，我与你母亲回老家，你便继续待在商丘吧……”
韩如霜急道：“爹，别急，此事尚未完……”
“怎么说？”
“还记得我说的那个余……”
“住口！”韩审狠狠地瞪了韩如霜一眼，道：“你何时也变得如此会胡闹了？”
接着，韩审的目光忽然变得柔和：“霜儿。爹知道你放心不下我。但你和思齐都已经有了去处。你是皇城司的人，思齐加入了近山王府作为幕僚。我就算没了功名，却也不至于横死街头，放心吧，你先回去，我没事的……”
看着韩审这一副父爱如山的模样，韩如霜的眼睛忽然有些湿润。
爹是个好官，他一心只想着造福百姓。可现在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……
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走出办公堂，韩如霜狠狠地将眼泪一擦，神情变得无比坚毅——余贤云，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……
若是你也不成，大不了，我一刀去将那巡抚杀了，接着再投河自尽，一了百了！
……
商丘府衙大门此时开得很大。
正常来说，这扇门一般是不开的。
但今天不同，新任巡抚大人亲自前来，自然要大开中门相迎。
韩审一人独占大门之外，显得有些萧瑟。
原本不应该只有韩审一人的，奈何这位知府身边的人智商简直不要太高。
一听说韩知府得罪了新上任的巡抚大人，十几封辞呈无比迅速地到了韩审手中。
叹着气批完这些辞呈，今日的衙役们竟然集体告假一天。
他们的心思很简单——这是告假，若韩审撑过今日，明天，他们依旧是商丘府衙的好衙役。若是没撑过，自己又站明了态度。
这个算盘打得很好，不得不说，若韩审是衙役，他估计也会这么做的。
罢了罢了，世态炎凉，人情冷暖，皆是如此。
但这官场黑暗，狼狈为奸……
都由老夫，一个人扛了！
（第二更。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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